中国东航客机在太平洋上空遇险奇记

一、太平洋上空遇险

从上海飞往美国洛杉矶的一架中国东方航空公司麦道客机,在太平洋上空平稳地飞行着。忽然飞机剧烈抖动了一下,紧接着飞机开始翻滚两圈,然后极速坠落,正在走廊里服务的空姐双脚突然悬空,好像地板突然消失,没有系安全带的旅客也纷纷飘浮在空中,其它座位上的旅客也处于严重的失控失重状态。氧气面罩刷刷坠下,头顶的行李仓纷纷自动打开,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行李不断掉落。

大家目瞪口呆,第一次乘机的旅客惊慌失措地问自顾不暇的空姐:“怎么回事?以前飞行时也这样吗?”

跌落在地板上的空姐强颜欢笑、故作镇定:“没见过啊,怕是出事了!”

万米高空的飞机继续不受控制地坠落,一千米,两千米、三千米、四千米,五千米,离太平洋海面就剩不到两千米了。

已经跌跌撞撞受了伤的机长奋力拉起了人工操纵杆,飞机终于平稳飞行起来,但没过几秒,又继续往下坠落……
部分没有系安全带的男女旅客,在飞机失速作用下,横七竖八地在机舱的一段过道和两旁的几排座椅上“叠罗汉”,足有四五层,不分男女,许多手臂和腿向软弱无力地垂落着,都一动不动,全然处于静态。原来各就各位的座位空出来许多,稀稀拉拉坐在旅客,面如死灰,呆若木鸡,毫无声息。

机舱顶棚上的灯光鬼火一般闪烁,令人毛骨悚然。突然,这些灯光全部灭了,大家这时才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,机舱里更像地狱一般充满恐怖气氛。

飞机距离太平洋海面不足一千米了,所幸终于平稳起来,而且逐渐爬升。

广播突然传出机长的紧急通知:“飞机出现故障,正在联系附近机场准备迫降。”

二、近水楼台不得月

俄罗斯的“堪察加彼得巴甫洛夫斯克机场是可以起降重型轰炸机的大型机场,也是该航班最近的备降机场,大约半小时就可以抵达。

机长联系上了该机场空管塔台,言简意赅地表明了航班的危险状况,请求迫降。

塔台:对不起,请稍等,备降必须请示上级。

时间就是生命。每分每秒都是命悬一线的149名旅客和7名机组人员的安危生死。机长焦急万分,旅客们翘首期盼。

终于,塔台回话了,斩钉截铁:我们机场不具备接待旅客的条件,吃饭、住宿、医疗、救护等全部不能满足备降条件。

机长热切期盼的心就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,半天回不过神来。机长别无选择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飞行,不断联系总部和美国阿拉斯加阿留申群岛的雪米亚机场。

三、远山禁地开先河

雪米亚机场是美国的空军基地,飞行距离两小时半,相当于俄罗斯备降机场五倍的距离。该机场几十年来都没有接待过任何国家的民航飞机备降,包括美国的民营航空器。当东航总部联系到该空军机场塔台请求迫降时,塔台竟然干净利落一句话:“欢迎备降,我方尽力做好安排。”

航班再次传来机长的广播:各位旅客晚上好!我们的航班将紧急备降美国阿留申群岛雪米亚空军机场。他们欢迎我们,正在做迎接我们的各项准备工作。请大家放心!

机舱内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,大家的眼泪在黑暗中闪烁。

雪米亚机场并不具备大型民用客机的备降条件,其跑道受制于小岛的面积,跑道不够长,也没有足够的照明设施,加上当时气候恶劣,还有大风暴,安全降落非常困难。

窗外漆黑一团,飞机满足落地的重量标准要求,一边飞一边在空中泄油。

飞机开始降落了,一头钻进了浓密的云层,随之暴雨噼里啪啦敲击机窗。很快,地面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两排亮亮的灯火链条,即将迫降的跑道!

飞机越来越接近地面了,这时大家才看清楚,原来那来自两排用于导航的灯火链条,竟然是美军官兵高举的手灯排列出来的,人人就像高举着火炬。这些官兵冒着生命危险站在跑道两侧,形成了靓丽的生命通道,他们身着防火服和防火面具,身后还停满了许多救护车和消防车。

飞机平稳着地了,机舱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和经久不息的欢呼声,机场上的美军官兵也抱在一起欢呼雀跃,机舱内外的欢呼声连成了一片!

四、无微不至似亲人

空军基地的礼堂里摆放着床铺和凳子,同时还准备了各种食品饮料。许多美军官兵甚至把自己的食品、用品、床垫、被褥等等也奉献了出来。

更出人意料的是:为尽快尽量抢救航班中的受伤人员,该基地决策层早已派出两架军用直升机前往2000公里以外的安克雷奇市,把从睡梦中的医护人员接到机场来进行救护。

根据战地救护规则,按照伤势程度和生命危险程度的不同,对伤员进行急救处理。士兵们都在认认真真细心照顾伤员,他们有的眼睛发红,有的挂着泪水。伤员们大部分人不懂英语,但只要配合眼神嘴形一比划手势,这些士兵们就能明白旅客的意思。默契和共鸣,是一种人类心灵深处的天然语言息息相通。

突然,有位重伤的空姐呕吐起来,满床满地横流。一位年轻士兵快跑过来,跪下,毫不犹豫地用双手把呕吐物掬到垃圾桶里,然后和蔼亲切地给空姐擦拭衣服和床铺。该空姐又连着呕吐不止,另一士兵跑来拿起罐子接住,全然不顾呕吐物的色味。

军用机场根本就没有民用的公共电话。平安无事的旅客比划着手势想给远在中国或美国的家人报平安,官兵很快就明白了旅客的意思,立即转身跑步去请示上级。很快,官兵跑着回来把想打电话的人说带到了办公室,让旅客们使用军用电话打免费国际长途,同时用广播告诉所有伤员乘客,可以过来排队打电话。

轻伤员和未受伤的旅客被东航公司总部临时调派来的客机接走。其余的重伤员被美军用直升机分批送往安克雷奇的数家医院。

两名旅客因为伤势过重,未能抢救成功。

必须重点说一下机长。机长伤得很重,身体僵硬,不能动弹,只能保持着这么一个固定姿势:双手握操纵杆,就像一尊英雄雕像,救护人员用尽各种方法才将他搬离驾驶座。机长被送到医院后,还是保留驾驶飞机的姿势,好几天都躺不平。

这次事故的原因,笔者已经无需追究和说明。事故本身的可歌可泣,已经远远超越了事故本身。

(注:本次事故发生于1993年4月6日,航班编号为MU583。笔者于2022年3月23日追记于昂聊斋)

来源:作者:刘乃顺 华人世界一根筋 2022-03-23